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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齐书·列传·卷二十三

李百药

原文

魏兰根崔(子瞻)

魏兰根,巨鹿下曲阳人也。父伯成,魏中山太守。兰根身长八尺,仪貌奇伟,泛览群书,诵《左氏传》、《周易》,机警有识悟。起家北海王国侍郎,历定州长流参军。丁母忧,居丧有孝称。将葬常山郡境,先有董卓祠,祠有柏树。兰根以卓凶逆无道,不应遗祠至今,乃伐柏以为郭材。人或劝之不伐,兰根尽取之,了无疑惧。遭父丧,庐于墓侧,负土成坟,忧毁殆于灭性。后为司空、司徒二府记室参军,转夏州平北府长史,入为司徒掾,出除本郡太守,并有当官之能。

正光末,尚书令李崇为本郡都督,率众讨茹茹,以兰根为长史。因说崇曰:“缘边诸镇,控摄长远。昔时初置,地广人稀,或征发中原强宗子弟,或国之肺腑,寄以爪牙。中年以来,有司乖实,号曰府户,役同厮养,官婚班齿,致失清流。而本宗旧类,各各荣显,顾瞻彼此,理当愤怨。更张琴瑟,今也其时,静境宁边,事之大者。宜改镇立州,分置郡县,凡是府户,悉免为民,入仕次叙,一准其旧,文武兼用,威恩并施。此计若行,国家庶无北顾之虑矣。”崇以秦闻,事寝不报。军还,除冠军将军,转司徒右长史,假节,行豫州事。

孝昌初,转岐州刺史。从行台萧宝寅讨破宛川,俘其民人为奴婢,以美女十人赏兰根。兰根辞曰:“此县界于强虏,皇威未接,无所适从,故成背叛。今当寒者衣之,饥者食之,奈何将充仆隶乎?”尽以归其父兄。部内麦多五穗,邻州田鼠为灾,犬牙不入岐境。属秦陇反叛,萧宝寅败于泾州,高平虏贼逼岐州,州城民逼囚兰根降贼。宝寅至雍州,收辑散亡,兵威复振,城民复斩贼刺史侯莫陈仲和,推兰根复任。朝廷以兰根得西土人心,加持节、假平西将军、都督泾岐东秦南岐四州军事,兼四州行台尚书。寻入拜光禄大夫。

孝昌末,河北流人南渡,以兰根兼尚书,使齐、济、二兖四州安抚,并置郡县。河间邢杲反于青、兖之间,杲,兰根之甥也,复诏兰根衔命慰劳。杲不下,仍随元天穆讨之。还,除太府卿,辞不拜。转安东将军、中书令。

庄帝之将诛尔朱荣也,兰根闻其计,遂密告尔朱世隆。荣死,兰根恐庄帝知之,忧惧不知所出。时应诏王道习见信于庄帝,兰根乃托附之,求得在外立功。道习为启闻,乃以兰根为河北行台,于定州率募乡曲,欲防井陉。时尔朱荣将侯深自范阳趣中山,兰根与战,大败,走依渤海高乾。属乾兄弟举义,因在其中。高祖至,以兰根宿望,深礼遇之。中兴初,加车骑大将军、尚书右仆射。及高祖将入洛阳,遣兰根先至京师。时废立未决,令兰根观察魏前废帝。帝神采高明,兰根恐于后难测,遂与高乾兄弟及黄门崔同心固请于高祖,言废帝本是胡贼所推,今若仍立,于理不允。高祖不得已,遂立武帝。废帝素有德业,而为兰根等构毁,深为时论所非。

太昌初,除仪同三司,寻加开府,封巨鹿县侯,邑七百户。启授兄子同达。兰根既预义勋,位居端揆,至是始叙复岐州勋,封永兴县侯,邑千户。高乾之死,兰根惧,去宅,避于寺。武帝大加谴责,兰根忧怖,乃移病解仆射。天平初,以病笃上表求还乡里。魏帝遣舍人石长宣就家劳问,犹以开府仪同,门施行马,归于本乡。二年卒,时年六十一。赠冀定殷三州军事、定州刺史、司徒公、侍中,谥曰文宣。兰根虽以功名自立,然善附会,出处之际,多以计数为先,是以不为清论所许。

长子相如,秘书郎中。以建义勋,寻加将军。袭父爵,迁安东将军、殷州别驾,入为侍御史。武定三年卒。次子敬仲。肃宗时,佐命功臣配享,而不及兰根。敬仲表诉,帝以诏命既行,难于追改,擢敬仲为祠部郎中。卒于章武太守。

兰根族弟明朗,颇涉经史,粗有文性。累迁大司马府法曹参军,兼尚书金部郎中。元颢入洛阳,明朗为南道行台郎中,为颢所擒。后弃颢逃还,除龙骧将军、中散大夫,赐爵巨鹿侯。永安末,兰根为河北行台,引明朗为左丞。及兰根中山之败,俱归高祖。中兴初,拜抚军将军,出为安德太守。后转卫将军、右光禄大夫、定州大中正。武定初,为显祖谘议参军。出为平阳太守,为御史所劾,因被禁止。遇病卒。

明朗从弟恺,少抗直有才辩。魏末,辟开府行参军,稍迁尚书郎、齐州长史。天保中,聘陈使副。迁青州长史,固辞不就。杨愔以闻,显祖大怒,谓愔云:“何物汉子,我与官不肯就!明日将过,我自共语。”是时显祖已失德,朝廷皆为之惧,而恺情貌坦然。显祖切责之,仍云:“死与长史孰优,任卿选一处。”恺答云:“能杀臣者是陛下,不受长史者是愚臣,伏听明诏。”显祖谓愔云:“何虑无人作官职,苦用此汉何为,放其还家,永不收采。”由是积年沉废。后遇杨愔于路,微自披陈。杨答曰:“发诏授官,咸由圣旨,非选曹所悉,公不劳见诉。”恺应声曰:“虽复零雨自天,终待云兴四岳。公岂得言不知?”杨欣然曰:“此言极为简要,更不须多语。”数日,除霍州刺史。在职有治方,为边民悦服。大宁中,卒于胶州刺史。

恺从子彦卿,魏大司农季景之子。武平中,兼通直散骑常侍,聘陈使副。

彦卿弟淡,学识有词藻。武平初,殿中御史,迁中书舍人,待诏文林馆。隋开皇中,太子舍人、著作郎。撰《后魏书》九十二卷,甚得史体,时称其善云。

崔,字长孺,清河东武城人也。父休,魏七兵尚书,赠仆射。状貌伟丽,善于容止,少有名望,为当时所知。初为魏世宗挽郎,释褐太学博士。永安中,坐事免归乡里。高祖于信都起义,归焉。高祖见之,甚悦,以为谘议参军。寻除给事黄门侍郎,迁将军、右光禄大夫。高祖入洛,议定废立。太仆綦俊盛称普泰王贤明,可以为社稷主。曰:“若其明圣,自可待我高王,徐登九五。既为逆胡所立,何得犹作天子。若从俊言,王师何名义举?”由是中兴、普泰皆废,更立平阳王为帝。以建义功,封武城县公,邑一千四百户,进位车骑大将军、左光禄大夫,仍领黄门郎。

居门下,恃预义旗,颇自矜纵。寻以贪污为御史纠劾,因逃还乡里,遇赦始出。高祖以本预义旗,复其黄门。天平初,为侍读,监典书。寻除徐州刺史,给广宗部曲三百、清河部曲千人。性豪慢,宠妾冯氏,假其威刑,恣情取受,风政不立。初为常侍,求人修起居注。或曰:“魏收可。”曰:“收轻薄徒耳。”更引祖鸿勋为之。既居枢要,又以卢元明代收为中书郎,由是收衔之。及收聘梁,过徐州,备刺史卤簿而送之,使人相闻魏曰:“勿怪仪卫多,稽古之力也。”收报曰:“白崔徐州,建义之勋,何稽古之有!”自以门阀素高,特不平此言。收乘宿憾,故以挫之。罢州,除七兵尚书、清河邑中正。

赵郡李浑尝宴聚名辈,诗酒正欢哗,后到,一坐无复谈话者。郑伯献叹曰:“身长八尺,面如刻画,謦咳为洪钟响,胸中贮千卷书,使人那得不畏服!”

每以籍地自矜,谓卢元明曰:“天下盛门,唯我与尔,博崔赵李,何事者哉!”崔暹闻而衔之。高祖葬后,又窃言:“黄颔小儿堪当重任不?”暹外兄李慎以言告暹。暹启世宗,绝朝谒。要拜道左,世宗发怒曰:“黄颔小儿,何足拜也!”于是锁赴晋阳而讯之。不伏,暹引邢子才为证,子才执无此言。在禁,谓子才曰:“卿知我意属太丘不?”子才出告子瞻云:“尊公意正应欲结姻于陈元康。”瞻有女,乃许妻元康子,求其父。元康为言之于世宗曰:“崔名望素重,不可以私处言语便以杀之。”世宗曰:“若免其性命,犹当徙之遐裔。”元康曰:“若在边,或将外叛。以英贤资寇敌,非所宜也。”世宗曰:“既有季珪之罪,还令输作可乎?”元康曰:“尝读《崔琰传》,追恨魏武不弘。若在作所而殒,后世岂道公不杀也?”世宗曰:“然则奈何?”元康曰:“崔合死,朝野莫不知之,公诚能以宽济猛,特轻其罚,则仁德弥著,天下归心。”乃舍之。进谒奉谢,世宗犹怒曰:“我虽无堪,忝当大任,被卿名作黄颔小儿,金石可销,此言难灭!”

天保初,除侍中,监起居。以禅代之际,参掌仪礼,别封新丰县男,邑二百户,回授第九弟约。一门婚嫁,皆是衣冠之美,吉凶仪范,为当时所称。娄太后为博陵王纳妹为妃,敕中使曰:“好作法用,勿使崔家笑人。”婚夕,显祖举酒祝曰:“新妇宜男,孝顺富贵。”奏曰:“孝顺出自臣门,富贵恩由陛下。”

五年,出为东兖州刺史,复携冯氏之部。寻遇偏风,而冯氏骄纵,受纳狼藉,为御史所劾,与俱召诣廷尉。寻有别敕,斩冯于都市。以疾卒狱中,年六十一。

历览群书,兼有词藻,自中兴立后,迄于武帝,诏诰表檄,多所为。然率性豪侈,溺于财色,诸弟之间,不能尽雍穆之美,世论以此讥之。素与魏收不协,收既专典国史,恐被恶言,乃悦之曰:“昔有班固,今则魏子。”收笑而憾不释。子瞻嗣。

瞻字彦通,聪明强学,有文情,善容止,神采嶷然,言不妄发。年十五,刺史高昂召署主簿,清河公岳辟开府西阁祭酒。崔暹为中尉,启除御史,以才望见收,非其好也。高祖入朝,还晋阳,被召与北海王晞陪从,俱为诸子宾友。仍为相府中兵参军,转主簿。世宗崩,秘未发丧,显祖命瞻兼相府司马使邺。魏孝静帝以人日登云龙门,其父侍宴,又敕瞻令近御坐,亦有应诏诗,问邢邵等曰:“此诗何如其父?”咸云:“博雅弘丽,瞻气调清新,并诗人之冠。”宴罢,共嗟赏之,咸云:“今日之宴,并为崔瞻父子。”

天保初,兼并省吏部郎中。寻丁忧,起为司徒属。杨愔欲引瞻为中书侍郎。时卢思道直中书省,因问思道曰:“我此日多务,都不见崔瞻文藻,卿与其亲通,理当相悉。”思道答曰:“崔瞻文词之美,实有可称,但举世重其风流,所以才华见没。”愔云:“此言有理。”便奏用之。事既施行。愔又曰:“昔裴瓒晋世为中书郎,神情高迈,每于禁门出入,宿卫者肃然动容。崔生堂堂之貌,亦当无愧裴子。”

皇建元年,除给事黄门侍郎。与赵郡李概为莫逆之友。概将东还,瞻遗之书曰:“仗气使酒,我之常弊,诋诃指切,在卿尤甚。足下告归,吾于何闻过也?”瞻患气,兼性迟重,虽居二省,竟不堪敷奏。加征虏将军,除清河邑中正。肃宗践祚,皇太子就傅受业,诏除太子中庶子,征赴晋阳。敕专在东宫,调护讲读,及进退礼度,皆归委焉。太子纳妃斛律氏,敕瞻与鸿胪崔劼撰定婚礼仪注。仍面受别旨曰:“虽有旧事,恐未尽善,可好定此仪,以为后式。”

大宁元年,除卫尉少卿,寻兼散骑常侍,聘陈使主。瞻词韵温雅,南人大相钦服,乃言:“常侍前朝通好之日,何意不来?”其见重如此。还除太常少卿,加冠军将军,转尚书吏部郎中。因患急十余日。旧式,百日不上解官,吏部尚书尉瑾性褊急,以瞻举指舒缓,曹务繁剧,遂附驿奏闻,因而被代。瞻遂免归乡里。天统末,加骠骑大将军,就拜银青光禄大夫。武平三年卒,时年五十四。赠使持节、都督济州军事、大理卿、刺史,谥曰文。

瞻性简傲,以才地自矜,所与周旋,皆一时名望。在御史台,恒于宅中送食,备尽珍羞,别室独餐,处之自若。有一河东人士姓裴,亦为御史,伺瞻食,便往造焉。瞻不与交言,又不命匕箸。裴坐观瞻食罢而退。明日,裴自携匕箸,恣情饮啖。瞻方谓裴云:“我初不唤君食,亦不共君语,君遂能不拘小节。昔刘毅在京口,冒请鹅炙,岂亦异于是乎?君定名士。”于是每与之同食。

昆季仲文,有学尚,魏高阳太守、清河内史。兴和中,为丞相掾。沙苑之败,仲文持马尾以渡河,波中乍没乍出。高祖望见曰:“崔掾也。”遽遣船赴接。既济,劳之曰:“卿为亲为君,不顾万死,可谓家之孝子,国之忠臣。”加中军将军。天保初,拜散骑常侍、光禄大夫。七年卒,年六十。子偃,武平中,历太子洗马、尚书郎。偃弟儦,学识有才思,风调甚高。武平中,琅琊王大司马中兵参军。参定五礼,待诏文林馆。隋仁寿中,卒于通直散骑常侍。叔仁,魏颍州刺史。子彦武,有识用,朝歌令。隋开皇初,魏州刺史。子侃,魏末兼通直常侍,聘梁使。子极,武平初太子仆,卒于武德郡守。子聿,魏东莞太守。子约,司空祭酒。

族叔景凤,字鸾叔,五世祖逞玄孙也。景凤涉学,以医术知名。魏尚药典御,天保中谯州刺史。景凤兄景哲,魏太中大夫、司徒长史。子国,字法峻,幼好学,泛览经传,多伎艺,尤工相术。天保初尚药典御,乾明拜高阳郡太守、太子家令,武平假仪同三司,卒于鸿胪卿。法峻以武平六年从驾在晋阳,尝语中书侍郎李德林云:“此日看高相王以下文武官人相表,俱尽其事,口不忍言。唯弟一人,更应富贵,当在他国,不在本朝,吾亦不及见也。”其精妙如此。

族子肇师,魏尚书仆射亮之孙也。父士太,谏议大夫。肇师少时疏放,长遂变节,更成谨厚。涉猎经史,颇有文思。袭父爵乐陵男。释褐开府东阁祭酒,转司空外兵参军,迁大司马府记室参军。天平初,转通直侍郎,为尉劳青州使。至齐州界,为土贼崔迦叶等所虏,欲逼与同事。肇师执节不动,谕以祸福,贼遂舍之。乃巡慰青部而还。元象中,数以中舍人接梁使。武定中,复兼中正员郎,送梁使徐州。还,敕修起居注。寻兼通直散骑常侍,聘梁副使。转中书舍人。天保初,参定禅代礼仪,封襄城县男,仍兼中书侍郎。二年卒,时年四十九。

史臣曰:兰根早有名行,为时论所称;长孺才望之美,见重当世。并功参霸迹,位遇通显,与李元忠、卢文伟盖义旗之人物欤?魏之要幸附会,崔以门地骄很,虽有周公之美,犹以为累德,况未足喻其高下也。瞻词韵温雅,风神秀发,亦一时之领袖焉。

赞曰:崔、魏才望,见重霸初。名教之迹,其犹病诸。彦通尚志,家风有余。


译文

魏兰根,是巨鹿下曲阳人。父亲伯成,是魏代泰山太守。兰根身长八尺,仪表外貌奇伟,博览群书,诵读《左传》、《周易》,机警而有见识与悟性。从家中征召出来授任北海王国侍郎,历任定州长流参军。为母亲守丧,其间有孝子的称誉。准备把母亲埋葬在常山郡境内,那裹先前已有董卓祠,祠旁有柏树。兰根认为董卓是凶恶无道的叛逆,不应留有祠庙至今,于是砍伐了柏树做棺材。有人劝他不要伐树,但兰根将所有的柏树都砍光了,全无疑惧。为父亲守丧时,兰根在墓地旁搭起草屋居住,自己担土堆坟,忧伤欲绝。后任司空、司徒二府记室参军,改任夏州平北府长史,被朝廷召入任司徒掾,后出朝任本郡太守,都居官称职,表现出才干。

正光末年,尚书令李崇为本郡都督,率兵讨伐茹茹,以兰根为长史。兰根因而劝说李崇道:“缘边各镇,很早就处于朝廷控制之下。过去刚设置时,地广人稀,或是征派去中原强宗子弟,或是派去国家重臣,委以守卫重任。中年以来,有司名不副实,号称府户,役使百姓却如同驱使奴仆,官与官联姻,以致失去了清高之士。然而本宗旧类,各各荣耀颢贵,彼此攀比,理当愤怨。改弦更张,现在是时候了,使边境安宁,是最重要的大事。应当改镇立州,分置郡县,凡是府户,一律免作平民,按次序做官,一切照旧,文武兼用,恩威并施。这个计策如能实行,国家几乎就没有北方的忧虑了。”李崇将兰根的计策上奏朝廷,事情搁置下来,没有答覆。军队返回,兰根被授任为冠军将军,改任司徒右长史,假节,兼摄豫州事务。

孝昌初年,改任岐州刺史。跟随行台萧宝寅征讨攻破了宛,俘虏当地人为奴婢,萧宝宝将十名美女赏给兰根。兰根推辞说:“此县与强虏交界,皇威未至,无所适从,所以背叛了朝廷。如今应当给受寒者衣服穿,给挨饿者食物吃,怎么能让他们充当奴仆呢?”于是将美女都归还给她们的父兄。兰根所辖境内麦子多长有五穗,而邻州却田鼠为灾,却犬牙交错不入岐境。适逢秦陇反叛,萧实寅在泾州战败,高平虏贼进逼岐州,岐州城民胁迫并囚禁兰根投降贼人。实寅至雍州,收集散失兵将,军威复振,城民又斩杀了贼刺史侯莫陈仲和,推举兰根复任。朝廷因兰根深得西土民心,加授他为持节、假平西将军、都督泾岐束秦南岐四州军事,兼任四州行台尚书。不久入拜光禄大夫。

孝昌末年,河北流亡之人南渡,朝廷以兰根兼任尚书,出使齐、济、二兖四州安抚,并置郡县。河间邢呆在青、光间造反,邢呆,是兰根的外甥。朝廷复韶兰根带命前往安慰问候,邢呆不听劝阻,于是兰根随同元天穆去讨伐邢呆。返回后,授任太府卿,推辞而未接受。改任安束将军、中书令。

庄帝准备诛杀尔朱荣,兰根听说了这一计划,于是密告给氽朱世隆。尔朱荣死后,兰根害怕庄帝知道逭件事,忧虑恐惧不知去哪裹才好。当时应诏王道习受庄帝宠信,兰根于是托付他,求得在外立功。道习为此启奏庄帝,于是任命兰根为河北行台在定州率领招募的乡人,防御井陉。当时氽朱荣的大将侯深自范阳直奔中山,兰根舆他交战,大败,跑去依附渤海高干。适值高干兄弟起义,因此兰根也在其中。高祖至,因兰根平素就有名望,所以对他礼遇有加。中兴初年,加封车骑大将军、尚书右仆射。

高祖将入洛阳,派遣兰根先至京师。当时废立尚未决定,命令兰根观察魏前废帝。废帝神采高明,兰根担心Et后难以揣测,于是与高干兄弟及黄门崔同心在产担面前坚决请求,说庆童本是胡贼推立的,如今若仍立为帝,于理不符。直担不得已,遂立亘堕。庐童素有德行功业,而被堕担等人诋毁,深为当时舆论非议。

太昌初年,任仪同三司,不久加授开府,封钜鹿县侯,食邑七百户。启奏朝廷,请求授予哥哥的儿子同达。兰根既因参与起义立功,官居相位,至此时又被奖励治理岐州的功勋,封永兴县侯,食邑一千户。高干之死,使兰根畏惧,离家出走,到寺庙躲避。武帝大加谴责,兰根忧虑恐怖,于是作书称病辞去仆射官职。天平初年,因病势沉重上表请求还乡。魏帝派舍人石长宣到家中慰劳问候,仍以对开府仪同的礼节对待兰根,门前设置行马,此后兰根回归本乡。天平二年去世,时年六十一岁。被赠封冀定殷三州军事、定州刺史、司徒公、侍中,谧号为文宣。兰根虽因功名而自立,然而善于附会,进退之际,多以谋略权术为先,因此不被公正的评论所赞许。

兰根的长子相如,任秘书郎中。因树立义旗有功,不久加授为将军。承袭父亲爵位,升任安东将军、殷州别驾,后被朝廷召入任侍御史。武定三年去世。次子敬仲。肃帝时,佐命功臣配享,而没有兰根的份儿。敬仲上表申诉,皇帝因韶令既已发出,难以追回更改,便提拔敬仲为祠部郎中。在作章武太守时去世。

兰根的族弟明朗,涉猎许多经史,粗有文学才能。屡经升迁任大司马府法曹参军,兼尚书金部郎中。元颢进入洛阳,明朗为南道行台郎中,被元颢捉住。后来摆脱元颢逃了回来,任龙骧将军、中散大夫,被赐予钜鹿侯爵位。永安末年,蓝根任迥北行台,引荐明朗为左丞。到了兰根在中山打败仗时,一同归顺高祖。中兴初年,被拜授为抚军将军,出京任安德太守。后改任卫将军、右光禄大夫、定州大中正。武定初年,任显祖谘议参军。出京任平阳太守,被御史弹劾,因而被限制行动自由。遇病去世。

明朗的堂弟魏恺,年轻时耿直有才智而又机智善辩。魏代末年,被征用为开府行参军,稍后升任为尚书郎、齐州长史。天保年间,出使陈朝任副使。改任青州长史,坚决推辞不到任。杨情告诉了显祖。显祖大怒,对杨情说:“这个男子是什么东西,我给他官做,他竟不肯就任!明日把他叫来,我自己对他说。”当时显祖已失德,朝廷上下都惧怕他,而魏恺却神色坦然。显祖严辞斥责魏恺,然后说:“死与长史哪样好,任你选一样。”魏恺回答说:“能杀死臣子的是陛下您,不接受长史一职的是愚臣我,谨听凭您的韶命。”显祖对杨情说:“何必担心无人做官,非用这个人干什么,放他回家,永不采用。”魏恺因此沉沦荒废多年。后来在路上遇见杨情,私下坦言心迹。杨情回答说:“发韶书授官职,全凭圣旨,不是主管选官之吏所能知道的,你何不烦劳一下去谒见圣上诉说一番。”魏恺应声说:“虽然雨白天降,但终待高山兴起风云。您岂能说不知道?”杨情欣然说道:“你的话极为简要,更不须多说了。”数13后,魏恺被任命为霍州刺史。在任上治理有方,被边民爱戴敬服。大宁年间,在胶州刺史任上去世。

魏恺的侄子彦卿,是魏代大司农季景的儿子。武平年间,兼通直散骑常侍,出使陈朝任副使。

童翅的弟弟魏遁,有学识,词藻丰富。亘壁初年,任殿中御史,升任中书舍人,待诏塞丛鑪。厦伐题皇年间,任太子舍人、著作郎。撰著《后魏书》九十二卷,深得史体,受到时人称赞。

崔饺,字长孺,是清河东武城人。父亲崔休,是魏代七兵尚书,被赠封为仆射。崔俊外貌伟岸英俊,言谈举止优雅,年轻时便有名望,在当时很受器重。起初任魏世宗挽郎,出仕任太学博士。永安年间,因事免官回归乡里。高祖在信都起义,崔棱前往归附。高祖见到他,非常高兴,让他作证议参军。不久任给事黄门侍郎,升任将军、右光禄大夫。

高祖进入洛阳,议定废立之事。太仆綦俊盛赞普泰主贤明,可以作社稷之主。崔忮说:“如果他圣明,自可等待我高王,徐登九五尊位。他既是逆胡所拥立的人,怎么能够还作天子。倘若依从綦俊之言,王师以什么名义起义?”因此中兴、普泰都被废,改立平阳王为帝。崔愤因参加起义有功,被封为武城县公,食邑一千四百户,升任车骑大将军、左光禄大夫,仍兼任黄门郎。

崔棱位居黄门侍郎,自恃参预了起义,颇自骄纵。不久便因贪污被御史纠举弹劾,所以逃回乡里,遇到赦免才出来。高祖因崔愤当初参加了起义,恢复了他黄门官职。天平初年,崔悛为侍读,监典书。不久任徐州刺史,配给广宗军队三百人、清河军队一千人。崔愤生性狂放傲慢,他的宠妾冯氏,凭藉他的威势权力,恣意巧取豪夺,教化政治不得确立。当初崔棱为常侍,寻求写起居注的人选。有人说:“魏收可以。”崔饺说:“魏收是个轻薄之徒。”改而引荐祖鸿勋做逭件事。崔棱既已位居要职,又以卢元明代替魏收为中书郎,因此魏收对崔悛衔恨在心。魏收出访梁朝,经过徐州,崔愤准备了刺史仪仗队送他,派人告诉魏收说:“不要因仪仗卫队如此多而见怪,造全凭研习古事之力。”魏收回答说:“告诉崔徐州,不过是起义那点功劳,哪裹有什么研习古事!”崔饺自以为门阀素来高贵,因此对魏收的话特别感到忿忿不平。魏收因与崔伎有宿怨,所以用话挫伤他。免去州职,任七兵尚书、清河邑中正。

趟郡李浑曾宴请名流,谈诗饮酒正欢乐喧哗,崔棱后到,在座的再无一人谈话。郑伯猷感叹道:“身长八尺,面如刻画,声音如洪钟敲响,胸中藏有千卷书,使人哪能不畏服!”

鲎堡常因出身门第而自傲,对卢元明说:“天下盛门,衹有我和你两家,搂崔、赵奎,又算得了什么。”崔逞听到这话便对崔堡怀恨在心。产担安葬后,崔篮又在私下裹说:“这个黄口小儿能担当重任吗?”崔暹的表兄李慎将崔饺的话告诉了崔逞。崔逞上告给世塞,世塞便拒绝崔堡参加朝谒。:岜等在道左礼拜世塞。世塞发怒道:“黄口小儿,哪值得礼拜!”于是捆锁了崔棱赴置墨审讯,崔不伏罪。垄暹拉继王主作证,王立坚持说没听到这话。崔被囚禁,对王立说:“您知道我意在太丘吗?”子才出来告诉崔棱的儿子崔盐说:“你父亲正打算与陈元康联姻。”崔胪有女儿,于是许配给孟尘的儿子作妻子,求五尘救父。五尘为此对世塞说:“崔筐子素很有名望,不能因为私下裹的言语就将他杀掉。”世塞说:“如果饶他一命,也应当将他流放得远远的。”五尘说:“鲎堡如若身处边疆,有可能外叛,将英才贤能之人资助敌寇,遣不合适。”世塞说:“他已犯有重珪之罪,罚他作苦役可以吗?”五尘说:“我曾经阅读《崔琰传》,追溯往事,很遗憾魏亘生童心胸不弘大。崔倘若死在服役之所,后世岂能说您没杀他?”世宗说:“那么怎么办?”元康说:“崔棱该死,朝野上下无人不知,您如果真能以宽济猛,破例减轻对他的处罚,那么就会仁德显著,天下归心。”世宗于是放了崔堡。崔进见世塞表示感谢,世塞仍然愤怒地说:“我虽不堪,愧当大任,被你称作黄小儿,金石可销,此言难灭!”

互堡初年,任侍中,监起居。因在禅代之际,参掌仪礼,另封新丰县男,食邑二百户,转授给第九弟鲎曲。鲎堡一门婚嫁时,都穿戴华美,吉凶仪式规范,被当时的人称赞。宴太后为搂陆王纳崖的妹妹为妃子,诏命中使说:“好好按礼法办事,不要使崔家人见笑。”新婚之夜,题担举起酒杯祝愿道:“新妇宜男,孝顺富贵。”崔上奏说:“孝顺出自臣门,富贵恩由陛下。”

型圣五年,外任为塞銮姐刺史,又带着宠妾驱前往。不久鲎堡患偏风病,而遇旦骄横放纵,胡乱收受贿赂,被御史弹劾,遇压舆崔堡一同被朝廷召回接受廷尉审查。不久下达了对二人分别处理的诏命,遇压被斩于市。崔因病死于狱中,时年六十一岁。

崔忮博览群书,兼有文采,自中兴开始,直到武帝年间,韶诰表檄多为崔馁所写。然而崔棱的禀性豪放奢侈,贪溺于财色,各位兄弟之间,不能尽和睦之美,对此当时的舆论予以讥讽。崔忮平素舆魏收不和。魏收既已专门修着国史,崔饺惟恐被魏收以恶言记述,于是取悦魏收道:“昔有班固,今有魏子。”魏收听罢一笑却未消除怨恨。儿子崔瞻继承爵位。

崔瞻,字彦通,聪悟勤学,有文才,容貌英俊举止优雅,神采端庄,不随便发言。十五岁时,被刺史高昂召去任主簿,清河公高岳征用崔瞻为开府西合祭酒。崔暹为中尉,启奏朝廷任崔瞻为御史,这是因崔瞻有才气与名望的缘故,并非出于对他的喜爱。高祖入朝,崔瞻回到晋阳,与北海王晞同被召作陪从,都是诸公子的宾友。随后作相府中兵参军,改任主簿。世宗驾崩,秘未发丧,显祖任命崔瞻兼作相府司马出使邺。魏耋静帝于人日登云龙门,崔瞻的父亲崔棱陪同宴饮,又命崔瞻坐在孝静帝近边,也让崔瞻作应诏诗,孝静帝问邢邵等人道:“此诗舆他父亲作的诗相比怎么样?”众人都说:“崔饺的诗博雅弘丽,崔瞻的诗格调清新,都可被称为诗人之冠。”宴会结束后,众人共同感叹赞赏他们,都说:“今天的宴会是同时为崔瞻父子举办的。”

天保初年,崔瞻兼任并省吏部郎中。不久还家守丧,后被起用为司徒属。杨情准备引荐崔瞻为中书侍郎。当时卢思道在中书省当值,所以杨惰问思道说:“我今天处理了许多事务,都没有见到崔瞻的文字,您舆他亲近往来,理当了解他。”墨道回答说:“崔盐文词之美,的确有值得称赞之处,但世人都看重他的风流,所以他的才华被埋没了。”杨情说:“此话有理。”于是上奏朝廷任用崔瞻。事情办成了。杨情又说:“过去裴壁在晋世为中书郎,神情高迈,常在禁门出入,卫兵们见了他都肃然起敬。崔生的堂堂相貌,也应当无愧于裴子。”

皇建元年,任给事黄门侍郎。崔瞻与赵郡奎极为莫逆之友。奎周即将东还,崔堕送去书信说:“任性发酒疯,是我的老毛病,申斥指责我的,你尤其厉害。你走了,我到哪儿才能听到别人批评我的过错呢?”崔瞻患有气喘病,加上性情迟重,虽位居二省,竞不能忍受上书陈奏之事。加授征虏将军,任清河邑中正。肃宗登位,皇太子要从师受业,诏命崔瞻为太子中庶子,崔胪应征赶赴置匮。卢塞命崔盐专在束宫,调教护理太子为其讲读,以及举止行动的礼仪,都委派给崔盐来做。太子纳魁{塑为妃,卢塞命崔堕与鸿胪鲎垫撰定婚礼仪式礼节。并面授旨意说:“虽有旧的典章制度,惟恐不能尽善,你们可要好好制定这次的仪式,以它作为后世的典范。”

太宁元年,任卫尉少卿,不久兼任散骑常侍,出使速塑时任主使。崔盐词韵温雅,南人非常钦佩他,就说:“常侍在前朝通好之,为什么不来?”可见他是如此被看重。回来后任太常少卿,加授冠军将军,改任尚书吏部郎中。因病请假十余日。旧时制度,一百不上朝便被解职,吏部尚书尉奋性情狭隘急躁,因崔瞻举止舒缓,而公务极其繁重,于是派驿使奏报朝廷,崔盐的官职因此被取代。崔瞻于是免官回乡。天统末年,加授骠骑大将军,就任银青光禄大夫。武垩三年去世,时年五十四岁。赠封使持节、都督适业军事、大理卿、刺史,谧号为文。

崔脍性情傲慢,因有才能和门第而自傲,所交往的都是当时有名望的人。在御史台,一直由家中送饭,山珍海味齐备,在单间裹独自用餐,处之自若。有一位河东人士姓裴,也是御史,探察到崔膪用餐,便前去造访。崔瞻不与他交谈,也不让人给他羹匙和筷子。裴御史便坐观崔瞻吃完然后告退。第二天,裴御史自带匙筷,纵情吃喝。崔盐此时才对箠壬蝗说:“我起初不让您吃饭,也不同您讲话,您于是才能不拘小节。过去型堑在塞旦,冒然地请求吃烤鹅,难道与您的作法有什么不同吗?您肯定是位名士。”于是每日与裴御史一起用餐。

崔棱的弟弟仲文,有学议,曾任魏高阳太守、清河内史。兴和年间,任丞相掾。沙苑战败,仲文手抓马尾渡河,在波浪中忽没忽出。高祖望见后说:“是崔掾。”立即派船去接他。过河后,高祖慰劳仲文说:“你为了亲人为了国君,万死不顾,可称得上是家庭的孝子,国家的忠臣。”加授中军将军。天保初年,授任散骑常侍、光禄大夫。天保七年去世,时年六十岁。儿子崔僵,武平年间,历任太子洗马、尚书郎。崔偃的弟弟崔俨,学识广博有才气,品格情调高洁。武垩年间,任噩玺王大司马中兵参军。参定五礼,待诏塞林馆。隋仁寿年间,在通直散骑常侍任上去世。叔仁,曾任魏续州刺史。儿子彦武,有学识舆才能,作过朝歌令。隋开皇初年,任毯业刺史。儿子崔伹,龚末兼任通直常侍,出访梁朝时作使官。儿子崔极,武平初年任太子仆,在任武德郡守时去世。儿子崔皇,是龚塞差太守。儿子崔约,曾任司空祭酒。

崔的族叔量凰,字銮拯,是崔堡五世袒崔逞的玄孙。基凰好学,以医术而出名。曾任魏尚药典御,天保年间任谯州刺史。景凤的哥哥景蜇,曾任魏太中大夫、司徒长史。儿子崔国,字这些,自幼好学,博览经史,掌握多种技艺,尤其擅长相术。天保初年任尚药典御,干明年间授任高阳郡太守、太子家令,亘丰年间被任命为假仪同三司,在任鸿膻卿时去世。法峻于武平六年随同御驾在晋阳,曾对中书侍郎李德林说:“今天观看产担王以下文武官员的面相,都能尽心尽力成就高相王的事业,我不忍讲。衹有兄弟你一个人,更应富贵,当会在他国,不在本朝,我也来不及看见了。”他的相术就是如此精妙。

崔同族兄弟之子箜胚,是盏尚书仆射崔台的孙子。他的父亲±主,曾任谏议大夫。刍随年轻时疏散狂放,成年后有了改变,变得谨慎敦厚。涉猎经史,颇有文思。承袭了父亲銮陵昱的爵位。出仕,任开府束合祭酒,.改任司空外兵参军,升任大司马府记室参军。天平初年,改任通直侍郎,为慰劳青州使。行至齐州界内,被土贼崔迦叶等人俘虏,贼人打算逼迫肇师同他们共事。肇师坚守节操不动摇,并对贼人讲明祸福,贼人于是放了他。肇师得以巡行慰问了青部后返回。元象年间,多次以中舍人的身份接待梁朝使者。武定年间,又兼中正员郎,送梁使到徐州。回来后,韶令撰写起居注。不久兼通直散骑常侍,出使梁任副使。改任中书舍人。天保初年。参定禅代礼仪,封襄城县男,仍兼任中书侍郎。天保二年去世,时年四十九岁。

史臣曰:兰根名声品行早已闻名,被当时的舆论所称颂;长孺才能名望的美好,被当世看重。都因参预霸业而立功,地位显赫,与李元盅、卢主伟一样不都是举起义旗的人物吗?魏菌担邀取恩宠荣利依附权贵,崖凭藉门第骄横,虽然有周公之美,仍认为有损于德行,相比之下还未足以喻其高下。崔瞻词韵温雅,风采焕发,也是一时的领袖人物啊。

赞曰:崔、魏的才能名望,在开创霸业时被看重。遵循名教,他们还是有所损害的。彦通崇尚志高,家有余风。